【邦信】春秋难渡(END)

给wuli帅气的薛颜太太的点文,我此生第一篇be就献给邦信了!么么哒~ @咸鱼界扛把子的薛颜 

阿颜你今天写文了吗www(你走)

历史向,但是年龄操作和私设都有,考据党就莫追究了……嗯

是BE,虽然我一个甜文作者也虐不起来,不过诸君可以绕道www

点文还在进行中,私信评论都行(暗搓搓希望可以偷懒)




【邦信】春秋难渡



 

“汉主可愿与末将下盘棋?”眉目英挺的少年手执黑子,笑着望向他。


刘邦听从萧何引荐,万众瞩目之下拜了韩信为大将军,在众人一片哗然的议论声里,他来到韩信的帐子里询问定国良策。


韩信太年轻了,几乎还是个少年人,未免落人口舌,更何况他心里也暗自生疑。


少年此时温了壶梅酒,端坐在桌案前,垂首看着棋盘上的十九道合纵连横,座子连星已经落好,只待敌手执子而坐。


“奕者,棋也,战者,兵法也,末将究竟能否担此重任,汉主一试便知。”


刘邦看着少年亮如星子的眼,一撩衣摆,执起白子率先落下。手边的小酒盅里是热腾腾的梅酒,清澈的酒液上悠悠荡荡地飘着瓣梅花。


“项羽与您东而争天下,实则民心已散,其大军英勇,百姓屈于淫威,必不可长久。汉主若反道而行,任用天下英才,假以时日必诛之。”韩信落子速度很快,一来一往间思虑极为周密,随刘邦而来的张良晃着扇子不语,眼睛里却有红尘遇知己的欣然。


刘邦被这少年人的才气和英气震撼,恨不能早遇见他五年,将中途他被埋没的时光一笔勾销。


当夜,三人一宿无眠,决定整顿兵力,找准时机不日挥师三秦。


韩重言旗开得胜,稳稳地坐住了大将军之位,任春秋在其中呼啸而过。




 

夜还未至,风却很凉,猎猎地吹起两人衣袂。


“君主不必太过忧虑,末将自有办法。”青年站在帐前,语气平淡沉着。几年过去,他鲜衣怒马的少年狂气还未完全褪去,清亮的眸子里已经沉淀了万里风霜。


韩重言最擅以少胜多。


刘邦看着他的大将军点点头,微微一笑:“重言也要注意些才是,莫要像上次那样弄的一身伤回来。”


“末将记得了。”


青年一个翻身已然端坐马上,轻裘铁甲,一头青丝高高的扎起来,眼神明亮的像一捧点燃的燎原星火。持戟的侍卫为他递上长枪,韩信伸手去接,却被刘邦扬声拦下。


“慢着。”大汉的开国君主迈着沉稳的步子上前,拿过那杆长枪,端详了一下闪着锋锐寒芒的利刃,将一条艳丽的红缨带细细地缠绕在枪杆上。


“去吧,韩卿。朕等你凯旋。”


韩信听罢勾起一点隐秘的笑来,提起被君主亲手绕上红缨的银枪,一抖缰绳,便冲着黄沙万里的战场而去了。


刀光剑影,万马齐喑。




 

有军神坐镇,汉军胜的有惊无险,刘邦当即下令设宴款待得胜而归的英雄们。一时间篝火明亮,笑声朗朗,分麾下炙,弦奏胡音。


韩信端着关外烈的烧心的烧刀子,干了一碗又一碗的敬酒,眼角和嘴唇薄红一片,在军帐摇曳的灯影里,眉目浓墨重彩,分外丽得惊人。


他面前的小桌上,不知是哪个好事的兵士,往白瓷的瓶里插了枝梅花。


是冬了,刘邦掀帘入账的时候恍然,腊梅正是花期,在关外这苦寒之地居然也开的正好。


韩信显然已经半醉,见他来了也恍恍惚惚没多顾什么礼数,只是懒懒地撑着桌案试图直起身来,手边温酒的小壶里还腾腾冒着热气。


那人一向清亮的声音因为酒意显得有些含混,他端起手中瓷碗,遥遥致意。


“君主,寒梅入酒,可饮一杯无?”


刘邦无可奈何地笑起来,几步上前,扶住那只摇摇晃晃的手,语气却半分责怪也无:“韩卿怎可醉成如此模样。”


“得胜之战,无酒不欢。末将先……敬君主一杯。”韩信晕晕乎乎,满口歪理倒是还没被酒意扔出脑子,非得拉着刘邦叫他也染上烧刀子的炽意。


“重言啊……”汉主的声音轻的像一声叹息。他就着韩信的手饮了半口,便俯下身印上那人的嘴唇。


“春宵一场岂不正合时宜?”


瓷碗中的烈酒洒了两人一身,微凉的液体流淌过皮肤,所过之处皆燃起了火苗。


绯红倏而染上韩信的耳尖,刘邦看着他飘忽了一下的眼神,满意地勾起个笑来,指尖挑开了他的衣襟。


帐外的歌声人声都消失了,只剩刘邦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韩信眼前闪过千种万种场景,最后全化作一个刘邦,伏在他耳边,一声一声叫他重言。


“重言……重言?”


“嗯?等……唔!”韩信在陡然攀升的快感里猛地回神,听见汉主在他耳边轻笑。


“重言啊,朕心悦你。”


韩信心神重重一震,一把拉下刘邦的脖颈,吻上他微红的嘴唇。


他们眼前是大好的势头,身后是壮丽的河山,韩信想,若是为了报答这数载的风雨同舟,这无数个寒冷的夜晚和黎明,就算提缨为君死,怕是也在所不惜。




 

人总是斟不透身后事的,后来又怎么样了呢?


后来啊……将军百战声名裂,向河梁,回头万里,故人长绝。




 

刘邦踏进长乐宫的时候,韩信的血已经凉透了。


一地殷红还未来得及清理,淮阴侯胸口的长刃泛着冷光,似乎还在微微长鸣着震荡他的心神。那刃上的红缨还是他亲手系上去的,一挂就是数载,再没摘下来过。


他眼前一花,失手打翻了案上一只小酒盅,正正掉进那一滩艳色里,咔嚓一声便碎了,鲜血飞溅上他的指尖。


韩重言的血,他看着自己的手。


十指连心,他竟没觉得痛。


“重言,到最后连你也背叛了朕……背叛了我吗?”他漠然地想,死了也好,死了也罢,起码免了自己亲手赐他三丈白绫。


“来人,清理干净,把这酒盅跟韩卿葬在一处。”


那骨瓷的器物,是韩信这年上元节的贺礼,摔了一只,便再不成对儿了。


他摆摆手,转身出了大殿,再没回头。


他的大将军失了光芒的眼睛空落落的望向远处,至死也没有闭上。


人这一辈子,好过不知春秋的蟪蛄,机关算尽得了这天下,到头来却更是尝尽了世间百苦。




 

后来他想,他爱不爱韩信呢?大约是爱的。那么钟灵毓秀的一个人,国士无双,如何能叫人不爱呢。只是大将军谋反的阴影遥遥悬在他头顶,稍有不慎似乎就会落下来。


他的大将军至死从未输过。


不,还是输过一次的,输给了经年累月织就的念想。


可是韩重言低估了自己的骄傲,高估了承诺的分量。枕边之言何时曾过肺腑?更何况无情最是帝王家,权势总比情爱来的靠谱。


鸟尽弓藏,大汉终究胜得过私情真意,子房确实比所有人看得透彻,多疑的君主怎么能和当朝重臣交换一颗完整的真心呢。


人言衣不如新,人不如故,韩重言叛变与否早已无从考证,可在刘邦看来,人心大抵都熬不过春秋。


天冷的很,掐指一算果然是到了日子,重言死了十年了。


恍惚间他听到了一声悠远的嘶鸣,像是有什么人纵马而来。


眼前白茫茫一片,静谧杳无人烟。


“远来皆是客,可饮一杯无?”一个声音遥遥响起,他看见大雪纷飞的关外小镇,看见九天之下浓云笼罩的天幕,看见低垂的旷野,看见那个人。


一头青丝鬓边已染了霜寒,修长的指尖托着酒碗,隐约间像是冲他露出个少见的笑来,寒梅的香气些微,混在呼啸而过的风里,兜兜转转便到了他的鼻尖。


他温了酒,寒梅煮酒邀远客,依稀还是那句“可饮一杯无”。


“重言……”


十年离恨轰然涌上心头,还是他鲜衣怒马的少年模样,全拢在那人此时嘴角的一点笑里。


他眼前的白雾蓦地便散了。


是梦,他惊醒。窗外寒梅落尽,青桐老死,前缘早已散了个干净。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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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17.0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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