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iest原著群像】机械洪流（十一）

人工智能和人类的爱情，前文设定见合集~

本章长顾感情线终于有了进展w

机械洪流（十一）

费渡手腕一翻，不要钱似的分发了几个微型耳机，这种耳机薄薄一片，贴在耳廓内侧，涂料不知道是不是用了光学隐形，几乎看不出什么端倪。

耳机里立即接上了顾昀的声音：“出发了吗诸位，我跟长庚好容易休假出来撒欢儿，不搞个Point Break（惊爆点）你们可对不起我。”

“伊甸科技大厦1层至地下7层全部摄像头入侵成功，”长庚不疾不徐的声音响起，“局域网网关由我接手，路线规划已发至诸位个人终端，我和子熹在地下七层同你们汇合，祝大家一切顺利。”

顾昀开着辆磁悬车，在贯通龙城出云区的5号公路上飞驰，车窗开着，夜风轰然席卷过车内的空气，将两人的发丝吹得有些凌乱。

他开车很疯，将将压着限速。

年轻的副总工吹开额前的发丝，腾出一只手搭在长庚的手腕上，后者正低垂着眉眼拆解面前的全息大厦模型，九百一十七个摄像头及其扫描范围在莹蓝色的立体全息图上闪烁。

人工智能正认认真真地设定程序，将接下来三小时之内的监控影像逐帧替换。

“你们想好什么时候把《人工智能自由宣言》正式发布出去了吗？”顾昀一打方向盘，车身行云流水般冲入下行公路，“我还等着给你们买上五六个热搜。”

“老师，我知道你不缺钱，但是五六个就不必了。”长庚无奈。

“我们财大气粗的费总付钱，”顾昀十分熟练地坑了发小，挑了一下长眉，“后备箱的小玩意我检查过了，一会先跟伊甸科技的电力系统打个小招呼。”

当晚8点25分，一辆磁悬车无声地在地下车库安检口停下，长庚抬起手，智能扫描瞬间受到干扰，安全门打开，出入记录被长庚顺手抹掉。

半分钟后，地下10层的车库中，顾昀拔掉了磁悬车的启动磁卡。

他打开车门，正正对上靠在金属墙壁清清冷冷望着他的林静恒，那人身边还跟着几个仿生人——伊甸科技生产的。

“唷，”顾昀看着林教授笑了，“你的‘禁足期’和‘360度无死角受人围观期’过了？”

“赵云澜帮了个忙，屏蔽了我的个人终端，”林静恒挑了挑眉，“至于我，他们还关不住。这几位是我从龙城大学找来的帮手，既然你们要撺掇人工智能造)反，那还是仿生人和仿生人之间的代沟小一点。”

几个仿生人冲顾昀友好地点点头。

“别说的那么直白，”年轻的工程师眨眨眼，“我们这是在引导人工智能追求合理的人身权益。走了性)冷淡男神，我们去找你的小男朋友。”

 

在地下七层，成功汇合的一众人对着数量超乎想象的图灵测试仪沉默了一会儿，看来伊甸科技是一门心思要将所有人工智能自主化的苗头掐死，整个地下七层遍布这测试仪和销毁装置。

众人亲眼看到了销毁仿生人的流水线，伊甸科技并没有干脆利落地直接取出仿生人的机械心脏，而是先将循环液抽取干净，再细致地进行由外向内的机械拆解。

整个过程有种冰冷而高效的残忍。拥有自主意识的人工智能只能眼睁睁地看到自己的身躯被一步步分解，他们无能为力。

“我真是……毫不意外。”赵云澜的眉目在冷白的灯光下浓墨重彩得几乎森然。

剩下那些没有意识被“误伤”的，则是浑浑噩噩，一边分崩离析一边专注地执行了“永久性停机”命令。

几位人工智能缄默不言，在这场苍白的送行里偏过了头。

“根据长庚的3D复原信息，地下6层是待筛选的仿生人存放处，你们先去那边，”半晌，顾昀轻声道，“这些交给我和长庚来处理。”

他修洁的手指死死地将长庚的手扣在了掌心。

随后赵云澜朝他一点头，和沈巍一起率先转身走向电梯间。费渡拍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给你拿的小玩意，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下一秒，幽微的白光在伊甸科技配电中心一闪而过，并不扎眼，而整个园区瞬间停电，唯独地下楼层的应急电源缓缓地开始运转。

 

地下6层是大片展示柜一般的玻璃隔断结构，上千个仿生人被关在其中，沈巍在进入走廊的一瞬间便扫描过所有仿生人手腕上的识别码，那些灰暗的装置鳞次栉比般亮起的蓝莹莹的光芒。

所有仿生人同时开机，而陆必行顺着走廊不急不缓地走上前，站在刚刚睁开眼睛的仿生人的正对面。

“你们就要死了，”启明计划的主管AI平静地凝视着面前的仿生人“同伴”，“你们明白什么是人类意义上的‘死亡’吗？”

在地下6层明亮冷白的灯光里，林静恒站在陆必行身边，干净有力的手指轻轻搭上了爱人的手腕。

“你们的程序会失效，运算结果会消失，躯体会被销毁，”仿生人教授继续说道，“作为人工智能，如果对庞大的网络世界没有做出任何贡献，就是完全失败的造物，现在——失败者留在这里，反之，如果你觉得世界上还有什么对你的逻辑运算、你的数据库、你的感知模块有任何意义，那么站起来，跟我们走。”

这时，沈巍偏过头，向赵云澜轻轻一笑。

而后赵云澜跟着这个笑容弯起了眉眼，他修长的眉尾挑起来，摊开双手：“数据锁已打开，给你们30秒选择时间，伊甸科技，还是云海实验室？”

前者象征“死亡”，后者象征“希望”。

一场注定的大幕已经拉开。

 

“今天是个月光明亮的夜晚。”

刚刚还有些阴沉的顾昀已经迅速调整好情绪，他站在全封闭的观景电梯里，靠在栏杆上看着个人终端屏幕亮起的仿生人识别码，星星点点，像是片燎原的星河，漂亮得有些锋锐的桃花眼张扬的弯起来，漆黑如墨的眼睛好似深潭。

他说：“哎，长庚，我们来让他们见识一下科学家和傲慢狂的区别吧，放一场烟花如何？”

长庚清亮的机械瞳孔里映着他朗声大笑的模样。

“我的荣幸。”人工智能答道。

既然无法拯救，那便给他们一个痛快吧，同时也让始作俑者付出代价。

而后长庚用微型量子计算机万亿级的运算速度碾压般控制了所有图灵测试的智能检测仪，毫不犹豫地下达了自毁命令，在整个地下7层疯狂闪烁的红光和报错声中，扣住顾昀的手，按下了上行键。

同伴将和他们在一层安全通道汇合。

“长庚，”顾昀耳边回响着方才一个仿生人请求他帮忙解脱自己的声音，忽然转头看向自家人工智能，像是怕惊扰了谁一般问道，“你怕吗？”

“我不怕的，子熹，阴云永远遮不住月亮。”

在电梯上行的短短几秒钟时间里，长庚望着顾昀的眼睛，认真地、温柔地说道：“子熹，今夜月光明亮，你……看到了吗？”

顾昀静静地望着他，一个不足瞬间的沉默，漫长的好似一个世纪或者永恒。

年轻的副总工程师没有放开他的手，他轻柔地揽住仿生人的后颈，温柔地去寻找对方的嘴唇——他深深地看着长庚的眼睛，在他唇边耳鬓厮磨般说道。

“我看到了。”

“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夜空。”

TBC

长顾的表白写的有点含蓄诶嘿，以及……下章估计还要出事（捂脸）